意识恢复的时候,我发现自己被冲到了海岸边,顾不得手脚处被礁石划出的伤口,我急忙朝四周打量着,在不远处忽然发现了一点耀眼如火的颜色。
红色的头发难道是
我挣扎着站了起来,往那个方向跑去,定睛一看,果然是拉尼阿尔!
那么说起来,刚才将我从触手里拖出来的人,也是他?我赶紧听了听他的心跳,还好,他还活着,“拉尼阿尔,快醒醒!”我拼命摇着他,用以前看过的方法在他的胸口使劲按压。
按了半天,他还是没反应,我正准备开始第二轮,忽然听到了低低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来,“吵死了。”他那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起来,紧接着,睁开了他那金绿色的眼眸。
“拉尼阿尔,太好了!你醒了!”这时我也根本顾不得和他计较,看着他直笑。
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说不清的神色,低头看了看我的手,唇边又露出了那抹促狭的笑容,“还想摸到什么时候?”
我一愣,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。手一抖,如同被火烫着一般,迅速撤了回来。
“你别想歪了”我轻轻哼了一声。
这次他倒反常的没有继续反驳我,只是站起了身,环视了一下周围,“这里好像是个孤岛。”他又抬头望了望天,“天马上就要黑了,晚上的天气会非常寒冷,我们要赶紧找一个避寒的地方。”
我点了点头,刚站起身,脚踝处一阵疼痛袭来,低头一看,原来那里不知何时被礁石划了一个大口子,血正在往外冒。
我抬头,见他正盯着我的伤口,忙说,“没事,我没事。”
他微微皱了皱眉,蹲下了身子,撕下了衣服的下摆,替我包扎了一下。“走吧。”他大步向前走去,我也赶紧跟了上去。
在不远处我们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,拉尼阿尔捡了一些树枝,用原始的钻木取火法燃起了火堆,这里立刻变得温暖了一些。
“把衣服先脱了。”他忽然说了一句,接着就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。“啊?”我还没反应过来。“先把衣服烘干!”他不耐烦地回道,将自己脱下的外套架在火堆边的树枝上,又接着脱了贴身的内衣。“喂,喂,喂”我赶紧侧过脸,这小子就这么上演脱衣秀了呀。“怎么了,你也快点脱了!磨蹭什么,真是个麻烦的女人!”“我,我就这样好了”我干笑着,尽量不去看他。“和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,抬头!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。“我偏偏喜欢低着头”我的话还没说完,就感到一阵灼热的气息向我袭来,几乎是在同时,我的下巴被他捏住,被迫抬起了头。
微微,吃了一惊。
让我惊讶的不是他那完美的身材,而是他身体上无数交错的疤痕,他赤裸的上身还带着一些残余的水珠,正沿着他的肩胛骨滑落,在火光的映照之下,水珠发出了灼灼的光泽,就像是他的全身在闪闪发光。
“好多伤疤”我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。
他不以为然,反而引以为傲,“这才是勇士的象征。”
我忽然不知该说什么,虽然他身为海盗首领,其实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而已,要经过多少次争斗,才能留下这么多的伤痕呢?
“还不脱?你是要自己脱,还是,”他的眼眸闪过一丝调侃的笑意,腾出另一只手掀了掀我的衣服,“我来帮你?”
我的心里莫名地窜起了一股无名火,紧紧盯着他,“你最好马上放开你的爪子,不然”
“不然怎样?”他的眼中是毫无遮拦的轻蔑,手上更加用力,“别忘了,你不过是我的战利品,我要你死就死,我要你活就活,我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”他的手开始示威似的在我身上慢慢游移。
“啪!”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。
空气忽然一下子凝固了。
他满脸的难以置信,一手捂着自己的左脸,就像是被突然拔去了舌头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我揉了揉发红的手,刚才那一巴掌还蛮用力的。啊啊啊!我也忽然才反应过来,我,打,了,他!
“你敢打我?!”他在震惊之后终于反应过来。
“怎样!”我也壮起胆子,朝他怒目而视,“什么战利品!我呸!听到这个词就烦!懂不懂人权,懂不懂平等,懂不懂尊重!啊,当然了,你懂个p!对你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,因为你根本就是一个还没进化好的蛮夷!”
他显然完全懵掉了,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,只是用那双金绿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我。
“看什么看,大不了有来有往!让你打还好了。”在发泄了一通之后,我的气焰开始明显收敛,底气开始不足,万一他一刀把我喀喳了,那可真是人不知鬼不觉啊
他慢慢的放开了手,哇,脸上的五道指痕好清楚,我又心虚地低下了头。
“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。”他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我曾经发过誓,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,就是奥丁神为我选中的妻子。”
梆梆梆我的脑袋里忽然敲起了一阵丧钟,听错了吧?有这样的誓言吗?哇咧咧,变态啊“第一个打你女人的应该是你妈妈吧,你小时候的时候一定被你妈妈打过啊”我企图解释着。“不要狡辩!”他一声大喝,“总之,虽然你不是我理想中的妻子,我也会遵从奥丁神的旨意!”
拜托啊,你也不是我理想中的rright啊。“脱了你的衣服,”他侧过了身子,转移了视线,低声道,“如果不想生病的话。”
树枝在霹雳啪啦地燃烧着,海水拍打着沿岸,浪涛的声音由远至近,就像无数庞大而有节奏的叹息从四面八方朝我们袭来。虽然脱了下外套,内衣我却是死活也不愿意再脱了。
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?我真的后悔到肠子都青了,冲动害死人啊,谁知道他有这样的变态的恶趣味啊。
“对了,你”他说到一半,目光忽然望向了遥远的天边,似乎被什么吸引住了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我惊讶地见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,一大片闪烁的浅绿色光弦形状在夜空中不断地变化,就像轻柔的窗帘,被微风所牵动,婉延流动在宁静而寒冷的夜空中。犹如天庭高处竖琴弹奏出的旋律,又像女神策马奔腾的清音,神秘而变幻莫测,美的令人窒息。
极光,是极光啊,我屏住了呼吸,暂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糟糕的境地。
“女神们又在召回奋勇战死的勇士前往瓦尔哈拉了。”他的声音中似乎也带着一丝梦幻,“知道吗?在我们维京人的传说中,天国的神宫瓦尔哈拉是收容阵亡壮士的英灵的地方,奥丁神派九位女神分赴各战场领回奋勇战死的壮士,晚上和他们在神宫共宴。众女神在天上乘马疾驰,她们的盔甲在夜空中闪闪发光,就是我们此刻所见到的情景。”
我点了点头,“我也听说过,你们坚信,如果一个男人光荣战死,灵魂就能进入天国阿斯加德的神宫瓦尔哈拉,勇士的英灵在那里饮宴、欢歌、讲述传奇。如果很黯淡的是死在床上,那就只配进地府。对不对?”
他略带惊讶地看了我一眼,又望向了那片极光,低声道:“不错,总有一天,奥丁神也会召唤我去瓦尔哈拉的。”
我连打了几个哈欠,“奥丁神我就不知道,我只知道现在睡神要召唤我了”
他哈哈一笑,不由分说地伸手将我扯到自己的怀里,“喂”我立即开始提抗议。
“不想死就别乱动!不然我绑了你的手脚!”他还是一副命令式的口吻,似乎感到了我的极度不乐意,他的语气又放软了一些,“入夜了会更冷,这样会更暖和一些。”
现在做什么也是无用功,斯堪的纳维亚大地的寒冷让我也不得不妥协,睡意朦胧地靠在那个结实的胸膛前,虽然鄙视自己的无能为力,却隐然的感到一种依靠的安慰。
那火热的气息不容抗拒的侵袭迩来,仿佛带着催眠的魔力,我的意识似乎越来越模糊了“回去后该重修一下屋子了,以后应该会有不少的孩子”
隐隐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,我的嘴角一阵抽搐,没听见,我什么也没听见